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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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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瑜本以為, 這麽些年過去,她會對這狗東西不要臉的行為有所免疫。

事實證明,當她以為到達極限的時候, 他永遠都會有第一百零一種方式刷新她的三觀。

出離震驚和氣憤, 這些形容不足以表達她現在的心情。

周時放說完, 深情款款凝望著她,甚至伸出了手來, 握住鐘瑜的手, 慢慢摸著。

由於這狗東西演技太好了, 就連鐘爸這種在社會上混了大半輩子的“老江湖”也被蒙混過去了。

鐘瑜馬上意識到,如果這狗東西真的是為了應付她爸,完全有別的方法,這麽做純粹是為了占她便宜。

經驗告訴鐘瑜,對於這種人, 只有用比他更騷、更陰、更不要臉的方式才能對付。

越到這種時候, 鐘瑜心情反而越發平靜。她動了動被周時放捉在掌心的手指, 嘴角的弧度一點點擴大, 露出她的招牌笑容, 嗓音柔柔軟軟, 藏著一股甜膩,“老公,你臉上有一只大蚊子,我幫你拍掉。”

周時放本來心神蕩漾著,聽到這話後,臉色一變,怔楞之間,說時遲那時快, 只聽“啪”的一聲,清清脆脆的一巴掌,怕在了他臉上,剛消下去不久的五個紅彤彤的手指印再次以一種優雅絕美的姿態蓋在這張被粉絲稱作為神顏的臉上。

看著周時放有苦說不出的表情,鐘瑜憋著笑,帶著微微困惑又遺憾的神情,看著白皙的手掌,嘆息道:“哎,還是動作不夠快,讓蚊子跑掉了。”

看到兩小夫妻這麽恩愛,鐘爸感到很高興,臨走前拍了拍女婿的肩膀,“好好加油。”

“……”

鐘爸一走,鐘瑜再也繃不住,尤其是看到周時放臉上那個鮮紅的印子,笑的直不起腰。

周時放暗暗磨牙,“周小魚,你別橫。”

鐘瑜冷哼:“我姓鐘。”

自從結婚以後,周時放自作主張把她的姓改了,叫她名的時候如果帶上姓都會叫成“周小魚”。

平白無故給她把姓也改了,難道她是他養的小狗小貓,想怎麽叫都可以不經過她的同意,隨便給人換姓。

他的浪漫她是真的不懂也接受不了。

鐘瑜說完壓根不想看他一眼,起身徑直去餐廳幫忙上菜準備開飯。

沒過會兒,周時放也過來了,站在鐘瑜旁邊,想幫忙,又不知道做點什麽。

他一個公子哥,端的大少爺的架子,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向都是眾星捧月,只有別人圍著他的時候,什麽時候見過他這麽殷勤圍著別人轉。

但是大家都在忙活,他插不進去,又想幫忙,這種不適應和不習慣,讓人忍不住產生幾分可憐他的感覺。

鐘瑜要去廚房拿幾只碗,就把這個任務交給周時放了,剛好桌上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是薄逸北發來的信息,問她什麽時候回去。

她拿起剛打了兩個字,旁邊伸過來一只手飛快把手機從她手裏抽走。

鐘瑜一臉莫名其妙,正要質問他憑什麽拿她手機,一道沈沈的聲音落入耳朵:“當我空氣?”

鐘瑜擡起頭。

周時放嘴角譏誚翹著,低垂看她,眼神似乎在說“這就是證據”。

“……”

她之前怎麽會覺得這狗東西可憐?真的是吃飽了撐的給他好臉色看。

鐘瑜呵呵冷笑:“你家住在大海邊?”

周時放挑了挑眉。

鐘瑜看他表情也知道沒懂這個梗,於是她決定給這位仿佛生活在閉塞環境信息嚴重欠缺的大少爺好好科普科普,假裝好心問他:“你知道什麽叫家住大海邊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竟然沒上套?

鐘瑜嘴角肉眼可見的一僵。

她臉上的表情更加驗證了周時放的猜測,他微微一笑,一點也不慌的道:“反正不管什麽意思,我只知道你的手機現在在我手裏。”

鐘瑜實在想不明白,明明已經離婚,並且是他開口主動要求離婚,為什麽到現在,他對她的控制欲還是這麽強,老是做一些讓人窒息的事情。

越想越氣,越想越覺得周時放是個傻逼,恨不得撓他一臉,“給不給我?”

好像知道她一定搶不到似的,周時放似乎很享受她現在氣急敗壞的樣子,靠著墻,把玩著她的手機,慢悠悠道:“想拿可以,我有條件……”

鐘瑜管他什麽條件,上去就搶,周時放沒想到她力氣這麽大,差點整人被她拉倒,還好他反應夠及時,擡高手臂,輕輕松松地讓鐘瑜夠不到了。

鐘瑜踮起腳,抓住他手彎往下拉,周時放突然低下頭來湊近了她,下一秒,輕輕吮住她的唇瓣。

“!”鐘瑜腦袋仿似五雷轟頂般,一聲巨雷炸下。

她睜大眼睛瞪著男人,一時之間整個人都怔住了。

周時放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啄,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好像這樣一下子也能讓他滿足。

他低頭,好整以暇享受著女人的反應,笑:“還玩嗎?”

“周時放,你這條狗!”鐘瑜氣的胸口起伏,今天一共占了她幾次便宜她已經不想數了,以前只是覺得這人不要臉,這離了婚之後簡直開闊了她的眼界,一個人怎麽可以狗成這樣。

氣不過起來狠狠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家裏都穿著棉拖鞋,周時放疼的擰起眉心,眼前忽然一個耳刮子甩過來,幾乎是條件反射,他擡手握住女人的手腕,眸色沈沈。

鐘瑜一邊掙開他的鉗制,一邊用力踩他的腳,周時放皺著眉,“疼疼疼,你輕點兒行不?”

“我弄死你信不!”鐘瑜繼續踩。

……

餐廳門突然在身後打開,兩人多年訓練有素的默契感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

幾乎同一時間條件反射,在這種關鍵時刻體現出了驚人的炸裂演技,動作熟練的不需要思考,速度之快讓人嘆為觀止——

周時放松開了女人的手,改攬住她的腰,鐘瑜順勢摟住脖子,踩在他腳背上的腳輕輕一擡,纏上男人的腿,整個人呈現一種半懸狀態掛在周時放身上。

“老公,你臉上有臟臟的東西我幫你擦一下。”

周時放把臉伸過來,鐘瑜在他臉上“溫柔”地擦了兩下,不料,被他吧唧一口親在臉頰上。

鐘瑜暗暗磨牙,手掌在他後背那一塊慢慢摩挲,趁其不備狠下力道,重重擰了一把。

周時放臉上的笑容慢慢僵硬了,他低頭,嘴唇湊近她耳邊,輕咬住她柔軟的耳珠,“老婆,你擰的我好舒服,還可以再重一點。”

“……”

這人還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走進門的鐘爸看到此幕,默默退了出去,並且替他們關上了門,順便抱起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花生,寬大的手掌捂住小孩的眼睛,“寶寶,跟外公去客廳看電視。”

門一合上,鐘瑜瞬間跳開老遠。

周時放笑了笑,沒說話,低頭,拇指擦過嘴唇。

鐘瑜真想上去給他兩腳,但又怕被這狗東西趁機再占一次便宜,只好忍了。

門再次打開,鐘媽進來,看到這兩人一邊站一個,有點像各占楚河兩界隨時要開戰的架勢,疑惑地看了看他們:“你們怎麽了?”

鐘瑜不想再跟這狗東西待在同一個空間下,找了個借口走了出去。

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其樂融融聊著天,只有鐘瑜和周時放這裏宛如死寂一樣沈默。

周時放在桌子下輕輕踢她。

鐘瑜不理會。

隔兩秒,他湊過頭來,附在她耳邊說:“跟我聊天。”

鐘瑜頭也不擡地吃東西,不時間跟她爸爸媽媽姐姐姐夫聊兩句,就連小花生她都逗上了,就是不理周時放。

周時放跟大家聊幾句之後,每隔幾秒都會湊過頭去附在鐘瑜耳邊說一句:“跟我聊兩句?”

鐘瑜照舊不理他,到他第三次湊過頭來說同一句話時,鐘瑜扭過頭,面無表情扔給他一個“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的眼神。

周時放倒也不惱,低低笑了聲。

“……”

“吃蝦嗎?我幫你剝。”

“……”

周時放轉過轉盤,夾了一只最大的蝦到碗裏,慢條斯理剝起來。

他的手指好看,指骨修長,剝蝦的動作熟練,捏住蝦頭,一氣呵成,整個兒完整地剝了下來。

鐘瑜愛吃海鮮,談戀愛那會兒一起吃飯,蟹肉、蝦肉都是周時放替她剝的,後來結了婚,他忙於事業,別說剝蝦,就連一起吃飯的時間也變得屈指可數。

她神思恍惚,有些呆楞地盯著男人小拇指上那個在燈光下晃的人眼花的戒指。

這只戒指他戴了很久,從沒離過身,也從沒告訴過她有什麽含義。確定關系的那天晚上半睡半醒間,他把它摘下來套進她的無名指。

直到後來結婚,有一次宋雅靜對她說,你知道放兒哥的尾戒有什麽含義嗎?

她當然不知道,他的粉絲們都說,刻在戒指內側的“ZY”是周煜的拼音大寫。鐘瑜僅僅知道的就也是這些。

她這人向來不愛做一些沒有根據的猜測。

然後宋雅靜開始扯一堆有的沒的,說那個戒指其實是周時放本來要送給她的,尺寸也是按照她的手指定制的,還講了許多周時放小時候鐘瑜不知道的故事,最後她說,你認識的他也不過這不到十年的時間,而我呢,我對他知根知底,我們有很多很多回憶,我們兩家關系緊密相連,我們的父母,父母的父母,都希望我們在一起,你有什麽?

聽著好像,她才是那個插足別人愛情之中的第三者。

鐘瑜感到可笑。

她向來高傲的性格,又怎麽可能被宋雅靜這通可笑的言論打擊到,隨即微微一笑,輕撫著無名指上那只漂亮的戒指:“你別忘了,戒指的主人現在是我,你的放兒哥,他娶你了嗎?”

宋雅靜就從來沒見過這種婊裏婊氣的女人,臉上當即掛不住了,最後悻悻離去。

鐘瑜從始至終都沒把宋雅靜放在眼裏,她以為,只要不離婚,宋雅靜惡心也就惡心一下。

而且宋雅靜為什麽要惡心她,還不是自己得不到,心裏堵得慌,那鐘瑜就更不用太把她當回事。

唯一覺得難以接受的是袁淑玫。

那時候,她的想法是,和周時放就算吵吵鬧鬧,只要這個婚不離,就是打臉了。

可偏偏,打她臉的人。

是他。

周時放把剝好的蝦放進鐘瑜碗裏,她突然看著就有點惡心,沒忍住,幹嘔了一下,一桌子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怎麽了?”鐘媽問。

鐘瑜站起來,“胃有點不舒服,去下洗手間。”

一家人面面相覷,鐘爸很是擔心,“剛還好好的,怎麽會不舒服起來。”

周時放放下筷子起身:“我去看看她。”

鐘瑜不是太想回去面對周時放,還有家人疑慮重重和擔心。

她在外面受欺負,為了讓家人不擔心,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這些年在外面也都已經習慣,不該這麽嬌弱,可是在家人面前,總忍不住表現出柔弱的一面來,在這個本該最溫暖的港灣,卻還要與這個罪魁禍假裝演一出恩愛戲碼。

如果被爸爸知道周時放這麽欺負他,估計他今晚別想好好走出他們鐘家的大門了。

鐘瑜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她的個性強,小時候和男生打架,被打的滿臉淤青也是一滴眼淚都不掉,長大後去拍戲,吊威亞,疼的骨頭都散架,還能像沒事人一樣接著拍。

哭,對她來說,是弱者的表現,她太要強了,絕對不允許自己掉眼淚。

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像是這幾年所有的委屈和失望灌滿心口,眼淚抑制不住地大顆大顆往下砸。

情緒溢滿胸口,也不知道該與誰訴說,像是堵住了似的難忍,鐘瑜打開出水開關,水流嘩嘩之中,捂住嘴巴嗚咽出聲。

門就在這時打開了。鐘瑜手忙腳亂往臉上潑水,試圖掩蓋尷尬。

周時放握著門把,長身立在門口,看到鏡子裏女人紅腫著一雙眼睛,蓋也蓋不住地狼狽。

下一秒,他踢上了門,大步邁了過來,拉住她扭身面向自己,看著她滿臉淚痕,心裏蔓延起莫名的心疼。

想也沒想地,低頭就覆上了女人的唇瓣。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這章打算明天發的,想了想還是不要斷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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